今天,我想跟大家分享一束“聲音”的光,一束為視障朋友點亮銀幕的光。這束光,同樣也照亮了我從記錄者到建設者的轉(zhuǎn)變之路。

去年3月,我去采訪城市無障礙設施。在圖書館,我看到了成排的盲文書籍,看到了先進的助閱設備,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周全。說實話,那一刻,我覺得咱們的城市,挺有溫度的。
采訪快結(jié)束時,我問一位盲人女孩郭夢漪:“夢漪,感覺今天這活動怎么樣?”她笑著說:“特別好!要是能有更多這樣的機會,讓我們盲人朋友走出家門,走進社會,就更好了……”
接下來,夢漪跟我分享了她的經(jīng)歷。夢漪小的時候也是能看見的,能看到這個世界的五彩斑斕。但遺傳性的疾病,讓她的視力一點點、一點點地消失了……到最后她的世界只剩下明和暗。

當她視力急劇下降的那段時間,她鼓起勇氣出門,想去銀行辦事。她憑著模糊的記憶走到大概位置,可眼前一片混沌,根本分不清哪是哪。于是她轉(zhuǎn)向一位路人求助,可由于距離判斷失誤走的稍微近了些,還沒等她說話,對方猛地一把,把她推開了!夢漪的聲音有些哽咽:“雅琦姐,那一刻……我感覺不是被一個人推開,是被整個世界推開了!”
彼時我對那位路人的行為感到很憤怒,可是轉(zhuǎn)念一想,如果我是那位路人,面對拿著盲杖突然走向我的夢漪,我會有什么反應?我想我也會選擇回避。因為我過往的生活經(jīng)歷中沒有和這樣的特殊群體接觸的機會,他們對我來說是一個未知數(shù),而這樣的未知會帶來恐懼,而恐懼會讓我選擇回避。
夢漪接著告訴我從那以后,她消沉了很久很久,不敢再出門。我問:那后來呢?是不是“直到有一天……”發(fā)生了轉(zhuǎn)機?她說:“沒有,后來讓她出門的……只有‘不得不’,只有‘必須要’……”
慶幸的是,夢漪自己咬著牙,慢慢地、一點一點地重新融入了社會。但她也告訴我,還有太多太多的視障朋友,因為沒有勇氣而不敢走出家門。
那一刻,我忽然意識到,之前的報道,只關注了那些看得見的“保障”無障礙設施設備,無障礙內(nèi)容。卻忽略了他們內(nèi)心那份對“融入”、對“被接納”的深切渴望。不僅是特殊群體需要被賦予走出家門的勇氣,對于像你我這樣的社會大多數(shù),同樣也需要有一個能夠去了解和接觸這些特殊群體的機會,一個平臺,一個直到那一天。
我就在想,也許,我努努力,能為他們搭建起那個“直到那一天”?于是,我開始了記者生涯里最特別的一次“采訪”。

這次,我的采訪對象,不再是具體的人。而變成了相關部門,愛心企業(yè),影院,志愿者……我一遍遍地解釋,一遍遍地描繪:我們要做的,不只是幾場無障礙電影,而是要創(chuàng)造一個“融合場”——讓看得見的人和看不見的人,在同一空間用同一種感官感受同一個內(nèi)容。
4月23日,我們試映了!那天,現(xiàn)場有健視的朋友,也有視障的朋友。我們做了一個特別的安排:請健視的朋友戴上眼罩觀影。我在現(xiàn)場觀察到戴上眼罩的人沒有一個能堅持超過十分鐘。
活動后,有觀眾跟我說,“戴眼罩看電影,是不是有點形式主義?”我認真回應:“對你我而言十分鐘都難以堅持的事,卻是他們夢想照進現(xiàn)實的珍貴體驗。這份理解,正是融合的起點?!笔裁床拍苷嬲糸u?是視力被剝奪的感同身受!

今年兒童節(jié)特別放映中,當看到健視小朋友主動牽起盲人伙伴的手引導入座,放映過程中為他們細心補充畫面講解。那一刻,我無比確信:這個平臺的價值遠超一場無障礙電影——它播下的關于理解與共情的種子,正在生根發(fā)芽。至今,我們已舉辦四場活動,600余人次盲人朋友因為我們的活動走進影院。
作為一個記者,我深知媒體不僅是時代的記錄者,更是社會責任的踐行者。近年來我們始終堅守公益屬性,書寫媒體擔當,打造了一個又一個公益品牌和欄目,《助你團圓》尋親平臺自上線以來,僅一年時間已征集線索600余條,助力43個家庭重聚;《清涼一夏愛心同行》免費為戶外勞動者提供10萬余瓶礦泉水,實現(xiàn)綿陽城區(qū)愛心冰柜全覆蓋。這些數(shù)字背后,是傳媒力量凝聚的善意,是城市文明的刻度,更是中國式現(xiàn)代化“不落下一人”的溫暖注腳。
作為新聞人,可以做的遠不止用筆揭示問題,我們可以用心去凝聚共識、用肩膀去扛起責任;努力創(chuàng)造更多打破壁壘、溫暖相擁的“現(xiàn)場”,這,就是“從記錄者到建設者”最生動的詮釋!
經(jīng)過激烈角逐,綿陽市新聞傳媒中心記者張雅琦獲得三等獎。
編輯:金艷
責任編輯:余鳳
編審:喻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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